“后来呢?”
“我考上大学那年,她去世了。”温聿铭的声音依然平静,有些落寞,“所以我想,帮不到她,就帮帮别人吧。”
舒瑶没想到这个人学医,还有这样的一段历程。她捧着水杯,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。
毕竟,让人想起伤心事,她有些心虚。
“对不起。”她说。
“没事。”温聿铭笑了笑,“都过去了。”
这时,任医生推门进来:“抱歉久等了。聿铭,没欺负我病人吧?”
“老师,我哪儿敢。”温聿铭起身,把位置让给任医生。
那之后,舒瑶每周都会去任医生的诊所。有时任医生在,有时是温聿铭陪她聊天。温聿铭话不多,但很会倾听。
她听取医生的建议,努力把重心转移,更多地放在了生活和学习,几乎把所有的经历投入到画画和毕设上。
陈末的实习单位在电视台,离舒瑶的公寓只有十分钟的车程。电视台提供的实习生宿舍人多,宿舍条件一般,陈末索性直接搬进了舒瑶的公寓,两个人合租。
她的性格大大咧咧,与舒瑶有些反差。时不时就会拉着舒瑶泡吧,就连酒量都跟着提升了不少。
周末,陈末起了个大早。
舒瑶的作息规律,早睡早起,难得能在这个点碰见这只夜猫子。她从厨房出来,碟子里是个刚煎好的煎蛋,金灿灿的冒热气。
自从跟舒岑同居后,她被迫早睡早起,两年下来,也已经养成了习惯,就连吃早餐也是。都是被他盯着吃的。
她的心一颤,鼻子有点泛酸。
“呦,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起得这么早,别告诉我你昨晚没睡啊。”
陈末正在客厅用卷发棒卷头发,已经画好了一个全妆,一整个神清气爽。
“那倒也没。昨晚早早地睡了个美容觉,早上起得早呗。”她嘿嘿一笑,小心翼翼地把烫好的卷用夹子夹起来。
“姐今儿有约。”
舒瑶瞥了她一眼,拉开椅子坐下,“你同系的那个学长不谈了?”
“你可别提那傻逼了,一说我就来气。那傻逼拿我当鱼养,亏我还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,早知道这样,我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。也不至于让那些钱打水漂。”
“妈的,真尼玛肉疼。那些钱要是花在自己身上,不知道得有多爽。”
想到自己一腔热血,花了钱还受了气,陈末翻了个白眼,差点儿气得吐血。
舒瑶:“那不然你这大早上的你约谁?”
陈末拔下卷发棒的插头,放茶几上散温。一溜烟地跑到了舒瑶的边上,从背后捏了捏她的肩膀,有些不好意思:“就那个片场认识的那个模特弟弟呗。”
舒瑶咬了一口煎蛋,“这么早,电影院都还没开始营业,你约人家去逛公园啊?”
“嘿嘿,这你就不懂了吧。现在快餐式恋爱,多正常好嘛。除了图他高图他帅,我又不图他钱的,要求就不要那么多了。”
“说人话。”
“说了这么一大堆弯弯绕绕的,怕我知道你一大早要带着模特弟弟去开房。”
“哎呀,别这么说嘛。”陈末笑了笑,随即话锋一转,“你也真是的,大学生活都过去一半了,也没见你谈个男朋友回来。
“你可别被你哥带偏了,像你哥那样的男人太少太少了,长得帅的不一定有钱,有钱的不一定学习好,学习好的不一定长得帅,有钱的不一定长得帅。这样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。”
“可别告诉我,你到现在还是个处,”
舒瑶:“……”
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肉松饭团,没说话。
其实,她早就不是了。跟舒岑在一起同居两年,除了跟他床上做爱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,其余的她什么也没学。
分手后,舒瑶狠下心删了跟他有关的东西,以及所有联系方式。没了联系方式,可他还有她的银行卡号,自己的卡里每个月都有一笔叁十万的进账。
那些全部都是他转的。秉着有钱不收是傻逼的原则,她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。她把那些钱当作是,她跟他睡了两年的补偿。
舒瑶花着他的钱,点最帅的男模,开最贵的香槟,给嘴甜的帅气男主播打赏,可她心里的恨意却一点没消。
凭什么他就能脱身泥潭,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徒留她在原地恨着他。
陈末忽然兴致勃勃地八卦起来:“对了,你跟任医生带教的那个小温医生发展得怎么样?”
“还能怎么样,就那样呗。加了微信,又没聊天。”
一想起当时的惨状,舒瑶险些两眼一黑。
那天她跟着陈末去酒吧泡吧,没经住他们怂恿喝了混酒,结果一下子就醉上头了。踉跄着想跑去厕所吐干净,结果撞上了温聿铭。
他刚好跟几个师兄师姐出来聚会,刚想问她怎么了,结果她的胃里一阵翻涌,一个没忍住吐人家身上了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