捏”。
表面上封了宣睿为大都统,将边防营跟赤羽军一并收归镇北军麾下,却又同时给陆湛洗冤, 留下镇北王这根倒刺在西北,与宣睿互相制衡。
这两人之间关系已是不容水货,但凡有一丁点行差踏错, 都会被对方抓住把柄往死里整。
姬陵私心里认为,这样的做法对于戍边的将领来说,确实是有几分刻薄了。
但诚如阿城所说,若舍了这番惊天动地的功业,最后能够抱得美人归,倒也是值得的。
思及近来太子府的一番布置,姬陵其实不看好他们这段。
平心而论,太子是更加适合的人选。
且面前那张刻板又凶悍的脸,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直视。
也不知阿城是从哪儿看出来的,非说公主跟他在一处比跟着太子殿下好。
一边是滔天的富贵和皇权,一边是留在蛮夷之地性命堪忧,公主那样冰雪聪明的人儿怎会不知道如何抉择。
但想到阿城那厮自己去找公主,将把这烫手的山竽丢给自己,还嘱咐他就京里的事多提点几句,只得继续硬着头皮跟对方周旋。
姬陵打起十二分精神,从三公主跳下城楼舍生取义,一直说到太子因思念亡妹过度重病了几场。
见对方仍是一张冰块脸,接着说上个月张天师跳出来言道,三公主一片赤诚感动上苍,如今已位列仙班,为感念上天恩德,陛下得找寻一名与三公主容貌相似,年龄也相仿的女子收为义女,令其永享皇室尊荣,方可告慰上天。
这番无稽之谈,他说得声情并茂,见对方面上已经浮现出不耐烦,亦是感到有些难堪,轻咳了两声说道:“瞧瞧我,这些都是宫廷秘闻不提也罢,倒是宣统领这次升官,统领西北三军,着实值得好好庆贺一番,不如让锦大人做东,在城里摆几桌宴席,正好趁此机会——”
姬陵有心想试探对方,估摸对方不敢发难,道:“正好趁此机会,让宣统领与镇北王重归旧好,共同统辖西北,也不失为天下间一桩美谈。”
宣睿微昂着下巴,半身往后仰着,半闭着眼眸缓缓应声:“大人这趟是替太子办事,还是替陛下——”
“宣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!”姬陵面色变了变,被对方这番轻慢的态度,以及大逆不道的言辞惹出几番怒意。
心里骂了一句‘边关野人’,板着脸义正言辞道:“宣统领慎言,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,与陛下乃是一条心,这两者之间何来分别。”
宣睿没作声,眼中划过一抹冷峭,站起身准备离去:“宴席就不必了,本将军与反王势同水火,此中关系,待回京之后,本将军会亲自禀明陛下。”
“回京?”锦城挑了挑眉,一直被对方压制的感觉,此时终于消散了些,睨着他道:“陛下口谕,北方年末战事动荡,宣将军就不必回京了。”
宣睿眉心一跳,回头静静看着他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本官说的是,陛下口谕,将军无召不得回京。”姬陵挑衅似的的扬起下巴,语气笃定道。
宣睿本就心情烦躁,听闻此讯,面色更是沉了沉,一言不发转身离去。
京里来的公子,说话颠三倒四,简直毫无逻辑可言。
之前那些事,与探子回报的别无二致。
但他不曾预料,陛下会不允他与公主共同回京。
一直就觉得奇怪,今天这样的场合,锦城为何没有露面——
姬陵见他要走,想到好友嘱托,咬咬牙接着道:“就在前几日,太子殿下惹怒陛下,生生受了四十九戒鞭,宣将军猜想是为了什么。”
这人还在拿皇城中的事刺激他——
只一瞬间,姬陵竟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。
方才还面色沉肃,瞧着极沉稳老练的新任大都统,面色忽然变得阴蛰莫测。
眼神间充斥着暴戾,阴冷,以及足以让人心生胆寒的嗜血残暴之色。
姬陵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,再细看对方,发现那张冷沉的脸已重新变得平静无波。
他松了口气,更加质疑起锦城的决定。
这么个野人,怎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呢。
“为何。”隔了张四方檀木茶桌,宣睿身材高大,把玩着玉扳指,眼眸始终冷冷垂着。
早知太子的心思,但如此摆在明面上,是连脸面都不要了吗。
陛下是有多昏聩,才会默许亲生子这般。
可她呢,如若知道了太子的心思,会如何抉择。
是仍想着要回宫,或是信守承诺,陪自己留在大漠。
若知自小如手足的兄长,一直怀有那般龌龊的心思,她应该会心生厌恶吧。
终究还是自己太优柔寡断,未能先下手为强!
让公主提前知道太子心思不纯,才更有把握些。
如今也是证据确凿,她是那样懂得趋利避害的性子,不该回去自投罗网才对。
不,自己还忽视了一件事——
之前之所以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