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上了,你们先起来吃饭,吃完饭我们坐下来一起商量商量。”
五个人赶忙起身,将这边铺盖收了,在院中井边洗漱完,也往西边坊里去吃早饭。
她们刚走到这边坊门口,昨晚守夜的众人已吃完从里面走出来,大家在门口打过招呼,那些人往东边坊里回去补觉去了,花豹子等人也才吃完饭,正在这边跟坊里的几个管事妈妈说话。
昨日烧尸的时候,妊婋又同几个人一起把城内官兵的佩刀都清出来堆放到一间营房里,加上旁边兵备库的存货,差不多正够坊间这三千来人可以人手一把,花豹子想着今日照名册核对一下坊内人数,把刀给大家发了。
等把校场上的骨灰弄到城外田里去,她们就可以带着众人在校场上操练起来了。
那几个妈妈听花豹子说起这个安排也十分激动,她们还记得前日在坊内听见平州再次破城的声音,大家连夜在坊里搜罗可用来做兵器的物件,却发现很多东西根本没什么杀伤力,那种手无寸刃可以防身的滋味实在令人后怕。
要有兵器,所有人都要有。
她们跟花豹子说当初分坊时造过册子,她们值房也各有一份,供每日看相记录备用的,一会儿她们就到各坊把册子都拿过来。
她们说话间,妊婋几人已来到这边,跟花豹子和那几个妈妈问了声好,转身往里面搭好的凉棚处来吃早饭。
这日的早饭也颇丰盛,妈妈们给大家准备了汤饼、馄饨、麦粥和肉馅蒸饼,旁边还有些凉拌的新鲜野菜,大家各自拿碗去盛吃的,苟婕揣着昨天剩的半把益母草和一个鸡蛋,到厨房里拿小砂锅又给自己煮了一碗汤,过一会儿她端着热汤,嘴里叼着一大块肉馅蒸饼,走过来跟妊婋几人一起在院里坐下,热热闹闹吃了起来。
等她们吃完收好碗箸洗干净出来,花豹子还在那里跟那几个妈妈说话,她们手里此刻多了几本厚厚的册子,花豹子翻着册子指指点点地摇头说道:“这些都不行,拿去叫她们一一改了!要写自己的名字!”
妊婋几人凑上来问:“是怎么了?”
花豹子见是她们,便把手里的名册拿给她们看,说今日要按名册给众人发刀,可是这些册子上的名字根本不能算是名字。
妊婋歪头看了一眼,果然册子中记录的人名多是“某氏”,加上后缀“某某家的”,有些所谓的名字甚至一大长串,妊婋看这一页最长的名字,前面写着“马氏”,后缀是“开明坊驴屎营子胡同卖豆腐朱二家的”。
妊婋几人看完也皱起了眉头,这种情况她们并不陌生,这世道本来很多人就没个正经名字,女人更是大多数都顶着“某氏”之类的称呼走完了一辈子。
“让她们务必自己改好名字,也不必要多么正式多么有文采,哪怕自家起个威风响亮的江湖名号都使得,就是不许用‘某氏’‘某某家的’这样的字眼。”花豹子语气严肃,“有名字的,才能来领兵器。”
那几个妈妈回头面面相觑,她们自己也多是这样的称呼,大家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,其中一个妈妈试探问道:“我们也要改吗?”
花豹子眉毛一竖:“当然!所有人都要改!”
她本身匪气颇重,说出话来气势如虹,眼见此刻已有些微微怒意,那几个妈妈不敢忤逆,都忙说:“好好,我们这就叫她们改了去,我们自家也改。”
等她们各自拿着册子回身往坊里一个个去找人改名,花豹子又请来旁边站着的一个寨中管家娘子:“带人到府衙书房里搬些典籍过来,供她们选名字用。”
鉴于这边坊间改名字还需要些时间,一时半会儿也发不上兵器,另一边校场已有人在那边陆续往城外运骨灰去了,于是千山远走上前跟花豹子提起了营州和幽州来信的事。
众人从这边坊中回到府衙,在前院敞厅里大家坐下先听千山远给大家讲了讲幽州的近况。
幽州的来信共有两张纸,分别是千光照和圣人屠写的,城中留守的众人在千光照和千渊海的督促下,每日勤谨操练,武艺颇有长进,城外近日没甚异常动向,千光照信中又提到她从南边的道友处得知,鲁东道南部又冒出两支新的造反军,燕北道治所魏州派了府兵前往支援镇压,燕北道和鲁东道的总督府最近都在为这些事忙碌,看起来魏州那边还没察觉到幽州生变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