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剧痛中剧烈摇晃。
可是,凌姝既然问了,他选择淡淡回答:“不怎么痛。”
真男人必须嘴硬。
凌姝说:“骗我就是狗。”
盛云深:“……”
还真是……
他默了默,又默了默,最终选择屈服,低声回答,“……汪。”
额头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。
凌姝带着温热体温的柔软指尖,小心翼翼地落在了盛云深的额头上。他身体僵硬无知觉,所有的神经末梢却仿佛在这一刻完全苏醒,尖叫着涌向她手指落下的位置。
他能感受到她的指尖抚过他的前额,拨开垂落的黑发,像是羽毛拂过般轻柔。
凌姝又问: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……”
盛云深轻笑,“就在末日钟快要崩毁的时候,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,试图阻止我。它没有形体,只有声音,听起来没有人类的感觉,可能是某种意识体。”
他把自己跟机械男声的对话都告诉了凌姝,包括“主线”、“锚点”、“扰乱者”这些机械男声透露的信息。
唯一有所保留的,就是机械男声最后对他的威胁——末日不来,他只能以植物人的形态存在,永远没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。对于这一点,盛云深早就做出了选择和取舍,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东西,他不打算多说。
“我跟它耗了一段时间,感觉到它力量变弱后,立刻开始行动,彻底撞毁了末日钟。意识回笼的时候,我正好听见你和谢教授在聊天。”撞钟那一刻的惊心动魄,盛云深同样轻描淡写地带过,“凌姝,谢谢你及时请来谢教授,我能感觉到,是谢教授的治疗给我补充了力量,我才有和它对抗的资本。”
盛云深有种预感,如果光靠他自己,恐怕没法对抗机械男声的意志,只会永远被禁锢在那片冰天雪地里,不能移动分毫,眼睁睁看着末日来临。
谢教授的治疗给了他力量,凌姝的关怀和鼓励给了他勇气,被凌姝这个“扰乱者”治愈的家人们,则是他的支柱。
所以他才能以凡人之力,对抗不可测的命运。
凌姝听得啧啧称奇:“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,居然给我起了个这么酷的名字。”
扰乱者,听起来就很有拨弄风云的感觉。
昨晚她和谢教授在努力治疗他的同时,盛云深竟然在做着这么重要的事情。冥冥之中,命运交织在一起,共同改变了可怕的未来。
凌姝摸摸盛云深的头,声音温柔:“昨晚辛苦你了。”
“谢谢你赶走了末日。”
额头上,手指的触感轻轻离去,紧接着,温润的气息靠近,带着橙子的清香,和他的额头贴到一起。
盛云深看不见,但能感觉到,凌姝轻轻吻了他的额头。
她的嘴唇所到之处,皮肤无声地战栗着,似乎在叫嚣渴求着更多。
盛云深的嗓音骤然有些发哑:“……凌姝。”
凌姝抬起头,轻声回应:“嗯?”
盛云深深吸一口气,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静,却依旧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渴望与请求:“我想吻你。”
凌姝忍不住笑着呼应:“来啊。”
她倒是想看看他打算怎么“吻”。
盛云深:“……”
他放软了声音,像是一池春水,“凌姝……求你。”
“求你”两个字,对凌姝来说完全是必杀技,根本就x没法拒绝。
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,用目光描摹盛云深的轮廓——这个男人双眼紧闭,如同一尊无知无觉的完美雕塑,连唇形都那么美,让人一看就很有想揉一揉或者亲一亲的欲望。
明明看起来很脆弱易碎,他内里的灵魂却分外璀璨耀眼,胜过世界上大多数庸庸碌碌的人。
阳光将她的影子温柔地投在他脸上。
凌姝缓缓俯身,缩短了彼此呼吸交缠的距离,像两片最柔软的花瓣悄然相接。她的舌尖极其缓慢地划过他的唇线,如同调皮的鱼来回游走。
盛云深的世界轰然炸开一片灼热的白光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