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趁着回春堂还没开门,伙计学徒们还没全部清醒。
俩人躲入大堂的隔间里,亲密地咬着耳朵,说些床帏间的悄悄话。
又是认错、又是告饶一般,宁回哄了大半天,陆贞柔这才含着羞点点头。
伙计们早起时,见陆贞柔端着一张桃腮粉脸,娉娉袅袅地走了出来,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,私下夸赞道:“陆姑娘出落得愈发漂亮了,定是天下顶顶稀罕的美人儿,就是不知道少东家什么时候娶人家?”
“诶,那得回并州禀告大小姐一声吧?”
伙计们边说着话,边把回春堂大门一开,迎面走来了几个人。
大夏人总有些说不清、道不明的忌讳,譬如在过节时,不许说“死人”“生病”,仿佛只要说了这些不吉利的话,便会有一整年的晦气。
回春堂名字取得好,妙手回春,总是有些生机勃勃的意味在这儿,因此人们但凡一说“去回春堂”,仿佛真能回春似的。
陆贞柔一见有人过来,便主动招呼道:“客人是抓药还是问诊?回春堂的药材都是最地道的——岷山的当归,晒足的陈皮。”
哪成想,来者既不问诊,也不求药。
那人倏一摘下毡帽,便露出底下的好相貌。
约莫叁十岁上下,白面无须,不像李世子一样贵气儒雅,反而带着些若有似无的脂粉气。
他定定地打量了陆贞柔一会儿,眼中写满了奇货可居似的满意,问旁边的中年男子道:“她便是你的女儿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