踩下油门，车子滑入雨幕。

周恪安偏头看了一眼周念，她头发被淋湿了，湿漉漉贴着脸颊，衣服也沾上了雨水，好不可怜。

拿了包纸巾递给她：“擦擦吧。”

他本打算带周念去个地方，现在也没法去了，只能先回家。

湿衣服一直穿着，怕是明天就要感冒。

车子在雨幕中平稳行驶，雨刮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，将倾泻而下的雨水一次次扫开。

周念接过纸巾，她抽出一张纸，轻轻擦拭脸颊和发梢，纸巾很快被浸湿，她又抽出第二张。

周恪安瞥见她擦拭衣服的动作，眉头微蹙：“后座有件外套，先披上，很快就到家了。”

周念手指顿了顿，转身去拿那件扔在后座的黑色外套。

衣服上有淡淡的烟草味，是她熟悉的味道。

披上后，一股暖意渐渐包裹住她湿冷的身体。

周恪安中途下了趟车。

带着一身湿气回到车上时，他将一个塑料袋递到周念手里，触手微凉。

里面除了感冒冲剂，还有一杯热饮和一些零食。

周念握着那杯热饮，手心里暖呼呼的。

低头抿了一口，是红枣姜茶，甜里带着一点辛辣，热气顺着喉咙一路滚到胃里，把刚才那点雨夜的凉意全赶跑了。

她偷偷抬眼看他。

周恪安单手打方向盘，另一只手随意搭着，指节有点发白。

车顶灯没开，只有路灯的光偶尔扫进来，映得他侧脸轮廓冷硬，发丝上挂着细小的水珠，应该是刚下去买东西时淋到的。

“周恪安”她声音轻轻的，“你也喝一口？”

周恪安偏头，目光从她脸上滑到她捧着杯子的手，嗓音低沉：“你喝吧，我喝不惯。”

周念便不说话了，垂眸小口小口啜着杯里的姜茶。

今天雨大，路上基本没什么车。

很快，他们就到家了，周恪安敞开风衣把她搂紧在怀里。

电梯镜面墙壁映出两人的影子，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，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。

到家后，周恪安去放洗澡水，周念靠在浴室门边，静静看着他忙活。

她踢了踢脚上的拖鞋，张了张口，却什么都没说出来。

周恪安放好水后让她进去洗，自己则是去客房洗漱了。

周念泡在热水里，耳朵听着门外细碎的动静。

热水漫过肩膀，她慢慢舒展身体，仰头靠在浴缸边缘，

头发飘在水面上，像一团黑色的海藻。

周恪安洗漱好后，泡了杯感冒冲剂，端进主卧，床上没人，周念还在浴室里。

他敲了敲门，没听到动静，拧了下门把，门被打开了一条缝。

周恪安挑了下眉，伸出手推开浴室门，走了进去。

周念已经起来了，背对着门口，正在擦身体，浴巾半遮半掩搭在身上，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。

听到动静她转头看过来，眼里没有一丝惊讶。

周恪安笑了，笑声沉沉的。

他的念念还真是长大了。

周恪安走过去，拿过毛巾细细给她擦头发。

他动作很慢，像在擦一件易碎的瓷器。

手指插进发间，一路顺到尾：“好了，去床上趴着，给你吹头发。”

周念抱着那条浴巾，乖乖爬上床。

趴在他腿边，像只等待被顺毛的小兽。

吹风机的热风呼呼响着，他的动作并不熟练。

温热的风和他的手指一起在她发间穿梭，时而会扯到一两根头发，带来细微的刺痛。

但周念没有动，也没有说话，只是安静地低着头，任由他摆布。

周恪安手掌顺着长发，指腹轻轻擦过她耳后，惹得她微微抖了一下。

“为什么要那么做呢？”

他实在好奇：“让那个男生知道我们的事，有什么好处吗？”